文／劉奕廷

早C晚A成就的上海夢。

跨年那天下午，走到上海張園一帶，雖是有著「海上第一名園」美譽的歷史建築，但濃濃的商業氣息，實在勾不起我們的興趣。

找了一家咖啡廳稍作休息，推開門，漂亮的年輕店員熱情招呼，詳細地介紹咖啡的產地和處理法，選了最簡單的熱美式，風味卻讓人驚豔。

剛才熱情的年輕店員其實就是老闆，她的本業是設計行銷，心裡一直想著能開家咖啡廳，希望客人在店裡無須多言，享受咖啡進入禪思的世界。雖然攢了一筆錢，但她始終找不到理想的地點，不過也因如此，幸運地避開前3年疫情，最後落腳張園斜對面這個三角窗，2022年耶誕節前美夢成真。

聊了不久，陸續有人上門，坐了一會就發覺，不管在咖啡廳還是市井，大家的話題都圍繞同一個話題。老闆和客人互相問候，「你陽過了嗎？」「陽了」「我也陽了」。她還分享，以往睡前總想小酌幾杯，「人家不是說『早C晚A』嗎，早上coffee，晚上alcohol，陽過就沒啦！」

第一次聽到「早C晚A」這個詞，上網查了才知道，這原本是指一種護膚方式，早上用維生素C抗氧化，晚上用A醇抗衰老。不過之後卻被中國網友拿來自嘲，早上要用咖啡提神，晚上要用酒精助眠的「社畜」生活。

陽了還聚餐　真誠到無厘頭

當晚，我和日雲姐足足走了三萬步，擠過豫園的萬頭攢動，不到7點就又累又餓。外灘的百貨公司內幾乎每家餐廳都客滿，拖著腳步走了好幾層樓，終於問到一家餐廳還有門口空位，不想多加要求，只想盡快入座。

慢慢地用完餐，店家也準備打烊，距離跨年還有3個小時，光想要再走到外灘就頓覺疲勞。結完帳後就像捨不得走一樣，留在位子上和一旁的服務生隨意聊天。「今天這樣的人潮多不多？」他說「不多，很少」，要不是疫情，往年是有更多人的。

後來我們簡直聊開了，他說，身邊朋友都剛陽過一輪，店裡的同事也一樣，最後他甚至連自已陽了還跟親友聚餐一事都脫口而出，真誠得好無厘頭。

他今年才20歲，從安徽到上海打工已經好多年，是不是來讀書？也沒有，就只有工作。離開前問他「要去哪裡跨年？」準備好聽到道地的答案，他卻一臉好笑地看著我們說「跨年，跨什麼年啊，明天還要早起上班呢！」

是啊，還要早起上班呢！2023開年，全心全意都在倒數回台灣的日子，直到最後晚餐，在外灘喝著啤酒看夜景，心情放鬆，又突然覺得上海很美麗。想到說起夢想眼睛炯炯有神的咖啡廳老闆、在百貨餐廳認份打工的安徽小哥哥，早C晚A，敬你們，敬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