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自隆專欄/性.Liar.台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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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6-08 00:00

鄭自隆/國立政治大學傳播學院兼任教授

本文標題並非消遣賴陣營或民進黨的「信賴台灣」,只是湊巧取其諧音借用,這應敘明在先,以免誤會是別有居心或落井下石;近日發生性騷或性平事件,是權力關係的不平衡,與政黨屬性無直接關係,在任何組織,學校、機關、企業、軍隊、NGO團體、宗教團體都有可能發生。

性騷擾及其衍生的性別平等爭議,近日如火燎原越燒越旺,只要有人際互動的群體,都會有性的齟齬,性騷擾表面上是男性沙文,是性別議題,但其背後卻是權力宰制關係所形成的不平等:

男性→女性

年長者→年幼者

老師→學生

長官→部屬

高社經地位者→低社經地位者

這些不平衡不對等的關係,就會形成性別霸凌,在霸凌的過程中,加害者「享受」了權力的滋味,受害者面對權力的壓迫,除非選擇退出或反抗,只能默默接受,甚至透過接受,要求分享權力的好處,如得到升職、加薪、禮物、包養。這種因性所衍生的社會關係極其 複雜,外人很難觀察透徹。

性騷擾事件的引發,往往都是受害者提出,媒體或社運團體聲援,政治人物插花,但受害者的論述是否精準,還只是故意設局陷害的謊言,加害者的回應辯護是真實,還又是另一個謊言?連直接第一手觀察的記者都未必抓得準,更何況是透過媒體「守門」,看到第二手第三手報導的閱聽人,我們有把握說腦海中的事件圖像是對的,還是我們只是被媒體吹笛人議題建構、設定,而跟著走的盲從小朋友?

近日公視有部好戲《最佳利益2》,第2集就討論男老師性侵女學生的議題,女學生活靈活現描述老師如何性侵她,老師因此被收押,老師獨居的媽媽受到鄰居正義魔人的騷擾,不時有電話要她滾出社區,出門就受指指點點,老媽媽受不了,穿紅衣紅褲上吊自殺;幸好她找到好律師,最後證明兒子的清白,原來女學生喜歡老師,老師不接受,學生才設局陷害;老師無罪被釋放,但媽媽也死諫了,戲的最後是男老師刺死女學生,一個捏造虛構的性侵,奪去了二條人命,和一位好老師的未來。

這部戲讓我們反思性騷性侵事件,一味站在弱者那一方當正義魔人是否正確,是不是瞎挺了,戲裡面表面上完全是權力宰制關係所構成性別霸凌,男性對女性、年長者對年幼者、老師對學生,但事實上剛好相反,弱勢者藉社會與司法力量欺凌所謂強勢者,強弱關係未必如表象所見,我們是不是被甚麼矇蔽了?

媒體既然沒辦法得到真相,司法呢,賴清德不建議被指控者提告,但若是無辜怎麼辦,難道就這樣認了,背負一輩子的污名?網路報導所形成的數位印記digital ink可是抹不掉的。更強勢者的要求不提告,這是不是也是另一種霸凌,跟當初長官要求受害人「以大局為重」似乎沒有兩樣?不過話又說回來,司法真的能還原真相?性騷或性侵常是二人間行為,你知我知,舉證何其困難,刑事案件中,負責舉證的一方,也常是敗訴的一方。更何況對方指控性騷或性侵,若真的沒有,又如何證明沒有,別人指控「你家有鬼」,你又如何證明「我家真的沒有鬼」?

只要是人的團體,甚或不認識的人群擠壓,就會有性騷或性平事件,因此重點不在獵巫,而應關注主事者後續的介入與處理態度;本文並非評論目前發生在各黨個案是非對錯,只是提醒表象未必等於真相,媒體如此,司法亦復如此,「見象非相,似相亦象」就是《金剛經》揭櫫的的洞察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