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傳媒/綜合報導)近來政壇性騷事件連環爆,繼民進黨後,國民黨也有多位受害人出面指控,稱智庫前副研究員曾柏文長期性騷女性,且還傳出受害者至少5位。曾柏文4日深夜於臉書致歉表示,「我要為過去曾在跟我相處中,因為我的分寸失當,感到被冒犯的女性道歉。過去幾年,想到以前可能帶給他人的傷害,就覺得羞愧」。對此,國民黨則表示,曾柏文為智庫無給職特約副研究員,以前曾有專案合作過,現今並無合作關係。
以撰寫女性小說聞名的作者吳曉樂(本名吳珊珊),2日在臉書上揭露自己遇到的職場騷擾,指曾柏文邀她在車內談事情,未料對方講到妻子時竟說:「我們的頻率其實更靠近,在妻子身上難以找到類似感受。」另一位作者趙思樂也表示受過類似騷擾。
曾柏文被指控在《端傳媒》任職評論總監期間,以討論文章為由,邀請女作家、記者到座車中深夜獨處,並開到暗處「聊天」,經過吳曉樂臉書貼文一天後,前來私訊的受害者從5位暴增到「雙位數」。
曾柏文經常在臉書上以「Albert Tzeng」的名稱發表時事評論觀點。針對性騷案指控,4日曾柏文深夜致歉表示,為過去因為分寸失當,感到被冒犯的女性道歉,「前夜自己讀到吳曉樂的文章與趙思樂的留言,同時感到震驚、羞愧,也有感激。我支持情慾自由,但認為應基於雙方共識。」
以下為曾柏文於臉書致歉全文:
我要為過去曾在跟我相處中,因為我的分寸失當,感到被冒犯的女性道歉。過去幾年,想到以前可能帶給他人的傷害,就覺得羞愧。
我大約是 2015 年前後,聽到「我是性騷擾慣犯」的說法。坦白說,第一時間我十分錯愕,並聯想到不久前,我寫文章得罪某人後,對方透過網路小帳影射我私德不佳的貼文。當時我防衛性地以為,這只是毀謗、造謠。
在當時我的認知中,性騷擾是未經對方同意的觸碰、摸臀、襲胸、強抱,或著動輒開黃腔、性羞辱,不斷提出性索求這些。我支持情慾自由,但認為應基於雙方共識;我覺得違反對方意願的暴力強迫,是對自身的羞辱。
我更記得自己小時候,看到一些長輩,公然對年輕女同事勾肩、搭背,開黃腔帶來的噁心感;我也無法這樣物化女性。
直到有次開車送某位女性友人回家路上,談起我的困擾,後來抵達時,我先把車停在路邊想把話談完。她忽然告訴我:你知不知道光是這樣夜裏停下車在車上獨處,就會讓很多女性恐懼——因為不確定對方下一步想做什麼?
她進一步追問:你到底有沒有意識到,你的頭銜與文化資本,可能會讓一些女生在你面前,難以說出自己的不自在?或許你看到的樂意,裡面其實是不願意?
我被電到啞口無言。
那天晚上開車回去路上特別難受。許多老朋友都知道,我樂於與人深談各種話題,且多年來我習慣在車上聊天——方便、安靜,能自選音樂,也省去另外找消費場地的麻煩;我但我確實不曾想過,這件事對不熟的女性可能帶來的壓力與猜疑。
後來在 Metoo 浪潮中,我讀到許多女性成長過程中,來自男性的傷痕與恐懼。 想到這些年來,不知道有多少人曾在我身邊經歷過這樣的內心劇場,我卻不自知,我羞赧到全身發熱。
我更沒意識到,自己的身份轉變,如何影響與他人的權力關係。當我一如繼往,期待熱切深切的對話交流時,可能早替對方帶來難以言說的不自在。如同她說的,我以為的樂意,可能藏著不願意。
我竟然有這麼大的盲點。
2017年,我回台中照顧父親時,重省了與人互動的分寸邊界。此後我盡量避免與陌生女性在封閉空間獨處,也收斂過去對人的熱情;在與人相處上,也傾向於拉開更多的空間距離。我甚至不敢再去讚美異性的外貌穿著,擔心被視為一種言語騷擾。
從2015這八年來,我持續看到一些人在臉書不時暗諷,如錐刺心;出席活動,也擔心是否看到鄙夷的白眼。而即便「性騷」之說未公開,也從未遠離,且總會傳到長官耳裡。
前夜,我讀到吳曉樂的文章與趙思樂的留言,我同時感到震驚、羞愧,也有感激。因為從2015年聽聞對自身指控這八年來,這是我首次看到願意出來現身說法的受害者——即便當年我自問並無她們擔心的意圖,但相處方式造成對方心理壓力是事實,因此我立即去訊道歉。
我也重申為過去我因分寸不當,或是誤解彼此想法,而冒犯過的每一位女性道歉。
最後關於我的婚姻,我只能說,這段跨境婚姻曾遇過的困難波折,並非多數人能夠想像。我們曾面對難關,也都曾心灰意冷,甚至認真討論過離婚;但最終都挺過去,也找到更深的平衡基礎。我深愛我的妻女,並希望他們不被外界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