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王秋燕/綜合報導)呆萌大貓熊是中國最具特色的外交大使,所創造的外交軟實力、經濟價值無人能敵。美國曼菲斯動物園大貓熊「樂樂」2月過世,加上「丫丫」健康不佳事件,引爆許多中國民眾怒火,官媒甚至登出專文探討「貓熊外交」是否該就此結束。
中華人民共和國在1949年成立後,曾向俄羅斯等共 9 個國家贈送 23 隻大貓熊,向他國表達善意,並藉此提高國際地位。之後因為大貓熊數量稀少,且以保護動物為主要目的,中方於1982年終止贈送政策,以合作研究模式租借給其他國家。
每隻大貓熊年租金超過3千萬
中國「貓熊外交」(Panda Diplomacy)租借合約主要條件包括,大貓熊一次租一對、以10年為一期,每隻1年租金多達100萬美元(約台幣3050萬元),若順利在當地產子,需要一次性在向中方支付40萬美元(約台幣1220萬元),而這些後代所有權歸屬中國。
儘管飼養大貓熊成本高的驚人,但不少國家仍看好呆萌大貓熊的超高人氣,願意向中國租借。中國目前外借了60隻大貓熊,美國擁有最多、11隻,日本有9 隻。
除上述合約費用,外國動物園還必須打造適合貓熊居住的寬大園區、提供專屬醫療團隊,以及竹子林。曼菲斯動物園2003年歡迎雌性大貓熊「丫丫」、雄性大貓熊「樂樂」旅居前,就砸下1600萬美元打造據中國傳統文化元素的設施、繁殖醫療團隊,並種植4公頃的竹林。
曼菲斯動物園向中方租借「樂樂」、「丫丫」的合約在4月7日到期後,原定在4月底送回中國。不料,25歲高齡的「樂樂」卻在2月因心臟病變過世,隨即引發不少旅美中國人、中國民眾怒火,並持續趕往動物園探望23歲的「丫丫」,並透過社群平台發文、發影片表示,控訴曼菲斯動物園「未善待、不會養就快送回中國」,並要求中國政府應盡速讓「丫丫」回國安養。
刻意讓「丫丫」事件導向民族主義炒作
中國官媒《環球時報》還刊登「是否該結束貓熊外交?」專文,呼應幾乎快全網炸鍋的高昂情緒。中國外交部發言人汪文斌11日表示,中方已做好接返大熊貓回國的各項準備,將以最快速度讓「丫丫」回國;美國魚類和野生動物管理局12日結束「丫丫」、「樂樂」出口許可證的公告後,將按程序研究發放出口許可證。
來自中國四川省、旅居台灣多年的上官亂接受《菱傳媒》電話訪問時說:「『貓熊外交』代表中國對外示好,但中美近年交惡,北京當局更嚴厲管控網路言論,卻讓「丫丫」、「樂樂」事件在微博等中國社群平台上大量發酵,甚至演變成民族主義事件,還讓官媒登專文探討,是刻意的。」
上官亂表示,當前北京當局以「戰狼外交」政策為主,藉民眾以「丫丫」、「樂樂」批判美方,能夠凝聚內部向心力,也達到自我安慰的效果。
太強調保育大貓熊卻犧牲其他瀕危物種
《外交家》(The Diplomat)分析指出,「貓熊外交」過度強調保育大貓熊,是以犧牲其他瀕危物種為代價的,許多西方國家正在慢慢意識到這點。芬蘭政府已經承認,不願繼續資助動物園繼續飼養大熊貓原因是,昂貴的飼養成本,加上付給中國的龐大租金,已經高於自己國家用於保護本國瀕臨危險的物種支出。
上官亂認同上述觀點,她進一步表示,「中國還有許多動物比大貓熊更為珍稀、更需要保護,但大貓熊被當成是國家象徵、是國寶,幾乎搶佔所有的焦點。更重要的是,四川省大熊貓繁育研究基地、相關保育組織都是依靠大貓熊外租所賺的錢而生存,這是一條產業鏈。相信中國不會輕易中斷『貓熊外交』,否則這條產業鏈將因此消失。」
四川省大熊貓繁育研究基地前保護教育主任貝克塞爾(Sarah Bexell)接受《外交家》訪問時指出,「基本上,幾乎無證據顯示,大貓熊外借所賺取的費用在野生大熊貓保護上有多大成效。儘管中國、海外動物園成功圈養許多大貓熊,但圈養的貓熊根本很難、無法在野外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