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諜就在你身邊1/線民A先生親揭秘「價碼隨我開!」 不想出賣朋友才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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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3-13 00:00
前言:兩岸關係冰凍,藉由不同管道獲取對方情資,一直是雙邊秘而不宣的重要工作。《日本經濟新聞》日前報導台灣有高達9成的退役軍官提供情報給中國,引發政府高度重視。《菱傳媒》透過管道,找到曾被中國吸收擔任線民的台灣人,現身說法他們為何會成為「共諜」的內幕。

(記者王乙徹/綜合報導)2000年陳水扁當選總統初期,台灣與對岸沒有溝通管道,也沒有國民黨執政時期的各種公開交流方式或是密使,當時兩岸之間有很多組人馬來回穿梭,是個多元、混亂的時期,A先生就是在那個年代跟著幾個黨政人士前往中國吃喝玩樂,認識作陪的情治人員,最後被對岸吸收成了大家口中的共諜。

A先生接受《菱傳媒》專訪時,回憶起自己剛開始當線民的經過,他說一開始只是單純和對岸朋友吃喝玩樂,壓根沒有想要洩露台灣的情資,但聚會時大家總會聊到台灣的政局或是小道消息,彼此互動一段時間後,他就「受邀」提供關於民進黨的情資分析,之後就自然而然被列為中國涉台單位線民。

A先生不諱言,他做了10多年的廣義「共諜」,但他強調「我沒有從政,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政治人物,我其實接觸不到高層資訊,所以我當時提供的都不是什麼機密,我只是比較會找資料,能找到對方喜歡的相關素材與資訊。」

A先生透露,那時他提供的大多是選舉分析、民進黨派系、民調等資料,「也沒什麼大不了,就當作是交朋友啊!」A先生甚至告訴記者:「就像你也可以跟中國線民合作,提供一些政治內幕消息,未經證實的也沒關係,反正他們會查。」

那麼是如何交付資料呢?A先生說,當時為了安全起見,他習慣用紙本直接交付資料,避免網路傳送會留下證據。他還說,當時他多數是利用到中國出差、旅遊或是參訪的機會,事先跟中國涉台單位人士確認行程,再脫隊當面交付資料。

為獲知吾爾開希動態 中國國安從福建奔桂林

2014年A先生陪父親回福建探親,與對岸情治人員談話時,無意間提到曾與中國民運人士吾爾開希見過面,等他回台後,對岸情治人員開始頻繁與他聯繫,還常問候他:「什麼時候回來走走啊?」有一次他回了一句:「最近我不會去福建,但有計畫年初去一趟桂林參訪。」2015年初他前往廣西省桂林市參訪,中國國安系統的福建省處級年輕主管一行四人,還特地遠從福建漳州開車到桂林與他見面。

A先生說,那天晚上參訪團的晚宴免不了喝酒,團員知道他可能脫隊,擔心他的人身安危,一度不讓他離開,但對岸情治單位的大陣仗與慎重其事,讓他覺得應該赴會,當天深夜11點多他還是設法偷溜出去跟對方見面。他還原當天見面的對話,當晚雙方見面閒聊後,對方就開門見山,表情嚴肅地請他要親近吾爾開希,還說:「價碼隨便你開」,他才知道事情大條了。

A先生說,這是他跟對岸涉台系統開始互動後,第一次感受到壓力,「我開始有種接下來我可能要出賣朋友的感覺」,沉重的壓力瞬間排山倒海向他襲來,儘管當下對方不斷勸說,甚至裝作輕描淡寫地告訴他,「只要幫忙紀錄『開希兄』在台灣的簡單情況就好了,很簡單的」,但他不願答應,只能一直吃東西甚至裝醉。

A先生回憶,那天應該是天快亮了,他才回到住宿的地方,「我泡在浴缸裡、抽著菸冷靜,最後才昏昏睡去,一早醒來的同房團員看我躺在浴缸裡睡,大家都嚇壞了,以為我出了什麼事。」

A先生說,後來他又兩度陪長輩回福建探親,來自漳州的情治人員還是不放棄地頻與他接觸,希望他可以協助打探吾爾開希的一切消息,「對方可能是為了交差,也有可能是想趁我經濟情況不佳時利誘,但總之我沒有答應就是了。」

幾年前A先生收到法院寄給他的通訊監察結束通知書,他問過法律專業人士,確認他沒有被監聽到違法犯行,才會接到法院通知監聽結束,他細看過監聽案由雖然與中國完全無關,但他還是慢慢斷絕與對岸涉台系統人士的往來,剛巧近幾年新冠疫情肆虐,剛好成為他收手的時機,但A先生預言「疫情緩解後,兩岸恢復往來,勢必會有新一波的線民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