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競／中華戰略學會資深研究員

美國近日連續擊落空中飛航不明目標，在相當程度上顯現出美國社會集體焦慮情緒，而此種集體焦慮勢必產生政治壓力，就目前看來確實是導致當前美國政府決策冒進現象。

從2月初不明空浮飛航儎臺現身北美上空，最初是先經過向中國大陸查證，並且拜登政府亦儘量安撫民眾，希望淡化此事嚴重性；但後續因為美國朝野政治互動，官僚體制內部意見相左，亦糾纏著布林肯原定出訪中國大陸行程與議題商討進展不利，再加上媒體炒作煽動，最後迫使布林肯順勢取消出訪，行政部門高層亦斷然處置將其擊落，更讓北京與華盛頓關係急轉直下。

美國社會存在集體焦慮現象，其實是源自川普政府時期高舉對抗中國大陸，以經貿戰為主軸進行政治動員之後遺症；由於北京不願讓華盛頓在經貿議題上予取予求，本身確實亦有與美國周旋議價實力，因此讓整個美國社會民眾深切感受到面對中國大陸充滿無力感。隨後再加上全球疫情衝擊，美國舉國上下從政治人物到升斗小民，逐漸產生凡事皆應歸咎於北京念頭，因此猜疑驟升偏見更加嚴重。

從本次中國大陸氣球現身北美上空事件，吾人發現不論拜登政府如何堅稱其僅想與北京保持競爭，但卻無意發生衝突，但顯然主觀意願確實是有可能難與客觀情勢發展匹敵，最後行政部門高層能否具有主導政局能力，能夠拒絕國會在野黨民粹操作，媒體推波助瀾挑動民眾情緒，實在是要打上個大問號！

在此必須提出警訊，存疑加上偏見將會成為讓對手順勢誤導溫床；此時群眾很容易拒絕採信與既有認知存在嚴重落差之客觀事實，充分顯現出情感變化對理性判斷所能夠產生之衝擊效應。《列子·說符》所述【疑鄰竊斧】寓言，其實就是點出經過西方媒體報導評論眾口鑠金將北京妖魔化後，不論任何事件牽扯到中國大陸，都可以無限上綱將其定位成陰謀論，

西方政治人物面對中國大陸為要能加強民眾心理武裝，經常讓所有事件先是經過媒體初始報導，政治評論分析隨後加碼跟進，以曾參殺人積毀銷骨氣勢，對著北京鳴鼓而攻之，但卻製造出社會群眾無法冷靜思考集體盲從現象。中國大陸在國際社會行事絕非完美，北京所為亦有可議之處；但西方各國縱容情緒凌駕理性，只會壓縮未來共存合作空間，最後使各項應對策略皆是不分青紅皂白殺到眼紅。

自從中國大陸氣球事件發生後，華盛頓面對空中不明飛行物活動態勢，看起來是有些急躁冒進，以寧可錯殺絕不放過姿態，連續擊落數個飛航物體。最重要的是從先查證再決定處置方式，轉換到先行擊落再進行調查與辨識。光從此種接戰程序，就可看出整個決策體系與應對作業程序，迫於情勢發展與社會氛圍受到干擾多麼嚴重。

因此整個北美防空體系被搞到陣腳大亂，到處派遣戰機追尋空中不明目標，幾乎到達風聲鶴唳空中氣球都是敵軍探子地步。民間航空迷亦順勢跟進，透過網路聯繫不斷舉報不明飛航物體，亦讓民航當局與飛航網站不時要出面說明，更是證明美國社會公眾被導引到何等驚恐程度。

美國政府處理氣球事件其實亦不算光明磊落，在擊落氣球撈起殘骸後，就立即對外順勢發布制裁中國大陸涉及提供解放軍空浮飛行物企業名單，並且刻意讓各個媒體將打撈氣球殘骸作業與制裁措施合併報導，但卻未曾對外公布殘骸中，能夠具體顯示出該飛航儎臺，究竟是配備何種偵蒐裝備或是飛航控制系統，同時又與此等企業具有何種關係？此種新聞處理手法確實讓人感覺刻意在打烏賊戰，利用亂噴墨汁拼命抹黑來進行國際宣傳。

誠如前述，當整個社會被情緒主導時，就更容易被敵手誤導，利用虛假訊息讓群眾被牽著鼻子走。假若美國擺出驚弓之鳥態勢來應對不明飛行物，難道不怕中國大陸連續施放數百個氣球，順著高空氣流進入北美大陸上空，讓華盛頓必須指揮戰機疲於奔命進行攔截摧毀，最後搞到人仰馬翻窮於應付嗎？

最後要談到，經過氣球事件此番波折後，現在美國政府再度透過媒體對外放話，聲稱布林肯即將會見王毅，先不論兩人位階是否匹配，布林肯對話協商對象應當是外長秦剛，從媒體訊息上就看出其中弔詭之處。在從當前雙方在此事件相互放話態勢看來，原先布林肯在發生此事件前，所不能獲得之承諾，現在會有可能峰迴路轉，讓北京對此讓步嗎？

總而言之，中國大陸氣球現身北美事件是雙方應對過招波折，整個兩強對抗態勢大格局早就逐漸成形，此次事件雖人受到各方矚目，餘波盪漾恐怕亦會持續相當時日，但其重要性確實不夠格成為歷史變化趨向之轉捩點，只是北京與華盛頓對唱交鋒中，確實相當刺耳之變調音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