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蔡日雲

四川的茶館文化，稱堪一絕。

二十幾年前，友人與我取道成都去西藏拉薩時，我便一意想要入境隨俗到茶館見識見識。

有人形容，成都的夏天宛如大火盆，確實如此，當天天氣悶熱，不輸海島氣候的台灣，我們冒著汗走到位於青羊區的人民公園內，汗流浹背，狀態狼狽。

找到位於湖邊的茶館，竹椅、矮桌風格自成一格。我們挑了迴廊下靠池邊的座位坐了下來。向拿著大熱水壺的服務生，點了兩杯蓋碗茶。只見他俐落的朝著杯碗裡倒入熱水，杯中茶葉立即飛舞旋轉起來，但我還來不及欣賞茶葉的舞姿，服務生就將杯蓋蓋下，然後朝著吆喝他加熱水的聲音方向離去。

環視四周，茶館裡老人家居多，大多操著濃濃的四川腔交談。有人在下圍棋、有人站在一旁觀看，賣瓜果零食的偶爾過來兜售零嘴兒，迴廊角邊有人拉著二胡咿咿呀呀的，時而還哼唱兩句，雜沓的人聲，勾勒出四川人的日常。

我們坐下來不久後，天空便下起大雨，我們困在其中，逐漸融入四川人悠閒慢活的午後。

在新冠疫情蔓延時，我與同事再度造訪成都，城市樣貌有了360度的變化。

有一份今年6月公布的數據顯示，2021年，成都咖啡店家同同期增長8.2%，2022年增長達18.2%。成都的獨立咖啡館總數已經是中國第二名，僅次於上海。

不論在成都的哪個區域，裝潢現代化的咖啡廳或是走中國風的咖啡館，甚至是街頭巷弄中的獨立咖啡店，隨處可見且相當誘人。但是我更想重溫當年的茶館經驗。

在傍晚下班時分，我再次走到人民公園，周邊剛好有工程在興建，揚起的沙塵有點扎眼。循著指標走到湖邊，很容易就可以看到已經有近百年歷史的鶴鳴茶館。

更靠近一點時，聽到相當熱鬧的音樂聲，茶館大樓內正進行川劇現場「變臉」演出，看表演連同茶資一個人大概要20元人民幣，即使在樓外，也可以聽到泡茶客人的熱烈掌聲，表演顯然相當精彩不俗。

四川另一絕路旁「采耳」　心動卻不敢試

再往湖邊一點走，矮桌、竹椅映入眼簾，紅男綠女坐在茶座內「圍爐」烤玉米、地瓜或香菇之類的，一邊取暖一邊泡茶，看著他們閒聊嗑瓜子的模樣，熟悉的感覺回來了。可能因為在戶外，且大家座位都有點距離，茶館內沒有任何人戴口罩，疫情彷彿沒來過。

一拐角，是四川的另一絕，「采耳」（掏耳朵）指定服務區，領有專業證照的掏耳人使用各式各樣的清潔工具，在客人耳內彈、掏、挖，據說，很多人是一邊被挖耳道一邊尖叫，但清乾淨後舒暢無比，後來在其他不少景點，也能見到采耳指定區。

一別數十年的成都，咖啡館取代了茶館，但，我們依舊不敢當眾去挖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