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智英系列三】前員工心怡:後悔沒能問他「《港蘋》是不是應該來台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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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2-12 00:00

前言:壹傳媒創辦人黎智英,遭港府控違反港版《國安法》收押入監,黎智英聘請英國籍大律師歐文(Tim Owen)辯護,香港特首李家超向中國人大常委會提出釋法申請,香港高等法院因而延期該案至13日審訊。港區中國人大常委譚耀宗4日稱,「如果沒有香港律師願意接手黎智英案,可把黎智英送到中國審訊。」

8日黎智英在獄中度過75歲生日,不論未來命運如何,已是香港最具代表性人物。他在30年老友、長期工作夥伴,及《港蘋》前員工心中也各有不同風貌。

(記者王秋燕/台北報導)黎智英創辦的香港《蘋果日報》在2021年6月24日被迫印出最後一份報紙,匆匆關閉迄今,不少員工仍找不到工作,還有人仍希望討回被積欠的薪水,更有多人選擇遠離家鄉,在海外另覓新生活。

香港實施港版《國安法》後,香港警方曾在2020年8月、2021年6月大規模搜索香港《蘋果日報》大樓,翻閱新聞編輯、記者的資料,希望從中找事證。

《港蘋》兩次大搜索 港警就是要你恐懼

曾是香港《蘋果日報》(以下簡稱《港蘋》)中國版記者的心怡(化名)說:「兩次大搜捕她都沒遇上,雖然很想親身經歷,但歷經現場經驗的同事反倒都羨慕她,因為實在太震撼,太不被尊重了,香港警方當時就是想嚇唬人,讓你恐懼。」

香港警方兩次大規模搜索《港蘋》,其實很多員工心裡都有數了,知道公司遲早都要被迫關閉,有人的確提早就離開了,但更多人是留到最後一天。

針對黎智英與前《港蘋》高層主管被控涉犯國安法入獄待審,心怡誠心為他們祈禱外,更感佩他們對於香港民主、自由所做出貢獻。

不過,心怡更想問他們,「《港蘋》兩次搜索日期間隔一段時間,但高層們只是堅持營運到最後一天,為何沒能夠替員工生計好好想想,為何沒有調派員工到台灣《蘋果日報》工作的計畫,相信有人是願意的,但高層卻都沒說過。難道貫徹黎智英老闆理念的同時,高層們不能夠同時為員工結算薪水、想其他辦法顧生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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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蘋果日報》大樓外觀。Appodium 蘋台 提供
香港《蘋果日報》
2021年6月23日是香港《蘋果日報》記者、編輯群最後一天上班,有人致敬花籃,感謝26年來的努力。Appodium 蘋台 提供

黎智英沒老闆架子 慶幸當過他的員工

心怡表示,就她認識的《港蘋》前員工幾乎都是力挺黎智英真心為香港民主的貢獻,大家很珍惜當黎智英員工的時光。她說:「能在《港蘋》當記者非常幸運,因為不會有長官指定你要採訪誰,特別寫哪一類報導。《港蘋》團隊分工專業度強,記者薪水高,認真寫出來的報導刊登後都具有影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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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蘋果日報》於2021年6月24日出版的最後一份報紙,總銷量高達100萬份。Appodium 蘋台 提供

但心怡說:「背負《港蘋》光環的人,現在不僅難在香港找到媒體工作機會,我以前的同事、主管很多人都轉業了,或者還在待業中。有人還對媒體業懷抱熱情,則遠到英國找到小媒體工作。大家其實心情都很不好。」

心怡任職《港蘋》記者時,培養許多香港民主派人士人脈,也常有機會待在台灣觀察時事、做報導,這期間有多次與黎智英帶香港友人來台觀察台灣選舉,辦餐會品嚐台灣美食。她回憶在這些餐會,黎智英見到員工時都不會討論工作,沒有老闆架子,餐會都是很愉快的。

羨慕台灣人有投票權  期望香港能有「真普選」

心怡回憶,多年前黎智英在某次餐會上就說過,「覺得台灣很自由,人民有投票權,這是很令香港人羨慕的,他希望香港有一天能夠有『真普選』」。黎智英還說過,「台灣是民主的地方,預感有一天香港會有巨變,我在台灣都買好地了,可以繼續經營《蘋果日報》。」

不過,心怡非常訝異之後的發展,《港蘋》陷入營運危機時,黎智英居然是賣台灣土地去救《港蘋》,黎智英居然如此愛《港蘋》。她說:「我真的後悔,沒能在有機會時問他,《港蘋》是不是應該來台灣?」

黎智英曾說過,《蘋果日報》台港兩地的印刷紙、墨水品質都很好,基本是印一份虧一份,就是賺廣告費。但局勢更艱難後,廣告收入真的越來越差。但黎智英仍常捐款給香港民主派人士、支持民主運動,甚至還不追討民主派人士欠《港蘋》的廣告費。

心怡說:「某知名民主派人士欠《港蘋》上百萬港幣的廣告費,黎智英曾幫他打折到數十萬港幣,但這個人還是不還,黎智英本著挺民主的精神,並沒去追討這筆錢。但諷刺的是,這個人後來並沒聲援黎智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