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菱專欄/蔣奶弟vs 陳傀儡vs黃小妹 周玉蔻之後,台北市誰能主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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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9-29 10:39

司馬一青/主筆

長達約兩週的周玉蔻風暴,在9/27深夜周玉蔻宣布第二天本人不前往北檢提告柯文哲與蔣萬安,以及節目請假至10/10後,看似畫下了休止符。無疑地,這是民進黨為陳時中畫下的停損點,純就商業邏輯,民視是根本不可能容許周玉蔻這種高收視率主持人消失兩週的,背後恐有民進黨因素存在。

然而,周玉蔻暫時消失,陳時中就能夠真正停損嗎?恐怕不然。若他無法證明自己不是蔡英文的傀儡,那他必然走不完這最後一里路。

回頭檢討整個周玉蔻風暴,事件若分階段,可分為三階段。第一階段為「慈濟為主萬安為輔階段」,這階段周玉蔻鬥爭的對象主要為慈濟,由於慈濟執行長顏博文暗示民進黨擋BNT,周玉蔻以中華民國選舉史上不曾有的強度,批鬥慈濟,且上升到證嚴法師本人。

第一段最大的受害者,無疑是陳時中。慈濟在國家最缺疫苗之際捐獻500萬劑BNT,配上關係網強大,早成了政治人物無法得罪之對象。慈濟指控政府擋疫苗,這對民進黨來說本就是「大傷」與「小傷」之差別,該做的是私下與慈濟溝通,檯面上只能冷處理。

然而周玉蔻卻對慈濟進行近似神風特攻隊式的批鬥,請注意,這裡是陳時中第一次展現出他的「主體性缺失」。一邊說感謝慈濟捐疫苗,一邊卻不敢罵清算鬥爭慈濟的媒體人,陳這行為是相互矛盾的。而一個政治人物顯出矛盾時,人民會相信的往往是壞的那一層。在這一階段,陳時中首先給市民他不敢得罪周玉蔻,甚至認同周玉蔻的觀感。

周玉蔻風暴的第二階段是「蔣孝嚴血統與緋聞階段」,這階段周玉蔻把重點放在鬥爭蔣孝嚴上,通過自稱是蔣家成員的蔣元贊等人,主打蔣萬安是偽蔣家後代,並不斷持續宣稱她要爆料蔣孝嚴晶華酒店案女主角。無疑地,這是一個讓深綠極high的議題,中間選民的反感也只會指向周玉蔻個人,不會太延燒到陳時中身上,這或也是陳時中陣營誤判情勢,錯失最後切割機會的原因。

儘管在這個階段,蔣萬安陣營已經努力宣傳陳時中與周玉蔻關係真的很緊密。陳時中曾上周玉蔻12次節目,更曾三度在周玉蔻疑似違反傳染病防治法時「交法制組研究」,最後都不罰。陳時中更曾在節目上以「蔻蔻妹妹」等親暱稱呼相稱。但陳時中陣營顯然不認為這些能對他們產生傷害,周玉蔻仍是他們鞏固基本盤不可或缺的一張牌。

到了周玉蔻風暴的第三階段「張淑娟曝光階段」,這就代誌大條了。法院前張淑娟的痛哭,趁底激發了台灣人集體同情心,於是「一次算總帳」時刻來到,遲遲不切割的陳時中自然大受傷。這邏輯其實很簡單:沒受害者前,這只是政黨鬥爭,大眾關注度有限。有了受害者,就會有加害人,而這件事加害人無疑被定性為是周玉蔻。而遲不切割的陳時中,「幫兇」二字的烙印,早擺脫不下來了!

以陳時中團隊的組成與慣性看來,他們一定現在很懊惱,甚至認為「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這一點可從9/28陳時中還在說「我憑什麼切割人家(指周玉蔻)」、「儘管有可能影響到選情,我也沒資格去切割」看出來,陳時中根本不認為這陣子他的態度有錯。

陳時中的論述完全不及格,在非綠營基本盤的台北市民心中,周玉蔻已成半隻「過街老鼠」了,陳時中即使不便「人人喊打」,譴責也是必要的。台北市可不是南部那種綠營基本盤過50%的地方,在「非我族類」的地方選舉,怎能不順應在地民情?被批成是「民進黨傀儡」、「蔡英文小弟」也就算了,陳時中現在看上去簡直像是「周玉蔻小弟」了,狼狽不堪。

台北市民是自視高的,挑剔的,甚至矯情的,大家要的是一位頂天立地,擁有自己價值,沒人可以指揮的領導者。儘管實務上難以出現這種人,但不能與這種感覺差距太大。陳時中在這塊上面嚴重缺失,已無須贅述。那麼黃珊珊與蔣萬安呢?

正常狀況下,蔣萬安絕對是最容易給人依附性高,獨立性低的參選人,因為他是政N代。但實際上一個人有沒有獨立性,是相對比較出的;沒有皇帝就不會有後宮嬪妃。同樣的,一個缺乏強勢領導人的國民黨,反而讓蔣萬安顯得「沒有那麼小弟」。現在的蔣萬安像是一棵樹,先不論他是大樹還是小樹,是端正的樹還是長歪的樹,相比於陳時中,蔣萬安確實是一棵獨立的樹。能吸收國民黨基本盤的養分,但又不致於喪失主體性。他須克服的是擺脫親信的小圈圈決策,擺脫溫室味、多點基層台北味。

黃珊珊的定位,則介於蔣萬安與陳時中中間。她是柯文哲的副市長,柯文哲每天都還非常活耀,讓她看上去依附性不低;但由於黃珊珊出身背景與柯文哲實在很不同,因此又能展現出一定的個人主體性。而依據報導,黃珊珊目前的策略是穩穩保持在第二名的位置,不加入「泥巴戰」,以政見論述爭取更多中間選民的支持,同時左拉藍的軍公教選票,右吸賭爛陳時中的綠票,再主打「社會大和解」、「政治大聯合」,期能複製2018年柯文哲勝選經驗。

整體來說,相比於隸屬藍綠陣營的蔣萬安和陳時中,黃珊珊現在確實是一枚較活的棋,但「活」字在這裡不是完全的褒意,她的結局可能是兩面討好,也可能是兩面都不討好。況且黃珊珊身影相比於巨大的柯文哲實在顯得渺小,陳時中一旦主打「黃珊珊當市長是柯P第三任」、「黃珊珊只是柯P的傀儡」,只怕許多泛綠票即便不回流陳時中,也可能選擇不投票。

陳蔣黃各有其基本盤,但要當選台北市長,展現出獨立性,給人「我選的是市長,不是小弟、小妹」的觀感,是非常重要的。從這點來看,大膽推斷,目前態勢,陳時中與當選的距離,在三人裡最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