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吳政峰/台北報導)曾任美國哈佛大學法學院副院長的知名法學家孔傑榮(Jerome Alan Cohen),因長期關注台灣人權、指導過前總統馬英九與前副總統呂秀蓮等重量級人士,對我國、中國甚至是東亞影響甚深,為美亞法治議題的巨擘。《菱傳媒》獲報,孔傑榮傳於近日過世,享耆壽95歲。
孔傑榮曾任哈佛大學法學院副院長、紐約大學法學院教授暨亞美法研究所共同主任,學術地位崇隆,經常親力親為推動改革、針砭時事,影響所及不只台灣與中國,更擴及整個亞洲法治與人權,是當代知名的漢學家與法學家。
孔傑榮1959年任教於美國加州大學柏克萊分校法學院期間,受洛克菲勒基金會委託研究中國問題,在香港訪問了從中國逃出來的難民,完成第一本著作《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程序》,開啟了他與華人社會之間的關聯。
1964年孔傑榮獲聘為哈佛大學法學院教授,創立東亞法律研究會,主張美國與中國關係應正常化。1972年,孔傑榮以美國科學家聯盟訪問團團員的身份進入中國,拜會當時的中國總理周恩來。同年,孔更前進北韓訪問,成為首批造訪北韓的美國學者,隔年協助拯救了後來成為南韓總統的金大中。
孔傑榮1977年陪同參議員泰德甘迺迪到北京拜會鄧小平,2年後中共實施改革開放,孔的法律專業讓他瞬間爆紅,隔年進入了中國的寶維斯律師事務所工作。直到1989年中國爆發六四天安門事件,孔傑榮才回到美國,1990年受聘為紐約大學法學院教授,並在紐約大學成立了亞美法研究所。
孔傑榮長期關注人權議題,在台灣的政治與學術地位舉足輕重,除了馬英九、呂秀蓮、前僑務委員會委員長張富美是他的學生,連馬的妻子周美青都曾當過他的人權事務研究助理。呂秀蓮被當政治犯關押期間,孔傑榮還居中穿梭營救,起了獲釋的關鍵作用。
1985年發生華裔美籍作家劉宜良遭刺殺案(江南案),孔傑榮曾義務代表劉宜良的遺孀到台灣出庭,主張除了定罪兇手竹聯幫分子陳啟禮,中華民國政府也參與了此次刺殺行動,必須負責,而後國防部軍情局局長汪希苓等人被捕,判刑入獄。
前總統陳水扁2008年被控貪污及洗錢,孔傑榮對此直言感到「噁心」,但強調此案反映出台灣法制缺失。2019年3月27日,孔傑榮出席台北經濟文化辦事處紀念《台灣關係法》40週年活動,直指美國國務院不應過度限制台灣官員訪美。
不只台灣,孔傑榮也關注香港國安法所帶來的衝擊。他在哈佛的學生、香港大學法律學院教授陳弘毅2020年擔任基本法委員會委員時,曾稱《中華人民共和國香港特別行政區維護國家安全法》是新版的一國兩制「社會契約」,只要香港人遵守就不會觸法。孔傑榮駁斥此論點,強調契約來自雙方自願簽定,但《港區國安法》卻是中共秘密起草,香港司法體系朝中靠近,港人最終會失去自由,再無發聲權利。
支持者孔傑榮的人認為,在那個時代,他的務實態度為中國法治人權打開了一扇窗;而批評者則質疑,他的樂觀溫和策略未能撼動中國的威權體制,甚至可能被利用。孔的貢獻不能簡單成「成功」或「失敗」,而應視為複雜歷史進程中的一部分。無論如何,他作為一位對中國、台灣乃至整個東亞法治與人權產生深遠影響的傳奇人物,地位是不可磨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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