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俊/主筆
美國前總統、共和黨總統擬參選人川普在13日賓州造勢活動中遭到暗殺未遂。他遇刺時的經典照片,臉上有血、高舉右拳,挺立在晴空與飄揚的美國國旗之下,中槍後起身向支持者高喊「戰鬥、戰鬥、戰鬥」。傳遍各大媒體與社群平台。
從政治宣傳的觀點,川普遇刺的第一個意象,頭頂飄揚著美國國旗。他的造勢現場,直接用兩架起重機當旗桿、掛起巨幅美國國旗,幾公里外都看得到,簡單明瞭,這是川普陣營的巧思。若照片缺了巨幅國旗,川普不過是死裡逃生,倒楣遇上刺客。多了國旗「主視覺」,宛若二戰名作《硫磺島升旗》(Raising the Flag on Iwo Jima)。川普可以論述的可多了:「美國必須站起來」,「不用擔心,因為我來了」,「我將打贏美中戰爭」。
「讓美國再次偉大」(MAGA,Make America Great Again)是川普喊了8年的政治口號,2024捲土重來。MAGA支持者的凝聚力或破壞力,以及美國社會另一股拒絕理解川普的嫌惡與恐懼,沒有交集。但是川普造勢吊掛上巨幅國旗,匯聚愛國主義、美國優先的民氣。搶得話語權,凝聚支持者向心力。政治手法無人能敵。
其次,在槍擊事件中,造就川普政治形象的是外部人士,而非選舉陣營所為。《美聯社》攝影記者拍下流血的川普在國旗與晴空下振臂,角度完美,說是電影宣傳照,也有人信。記者當然是基於專業按下快門、取景,媒體中立性絕不可能成為川普的宣傳機器,但是好的、真實的照片,卻成了彰顯川普性格、意志的助力。
國旗入鏡,是記者認真。媒體助攻,也是偶然。川普陣營坐收宣傳效果,卻是必然。一幀川普堅毅的照片,說了多少故事。意外成了共和黨激勵支持者、感動人心的創造物。相較電視辯論更有人性,比起造勢大會、政治文宣還要有溫度。川普的美國硬漢形象深植人心。
再好的政治行銷也賣不了過時的商品。川普賣的就是比民主黨總統拜登更「年輕」、更有活力,更灑狗血。槍響聲起,他先捏住耳朵,發現流血、蹲了下來。秘勤局人員蜂擁而至。川普沒有被恐懼打敗,不確定槍手是否補上幾槍,竟舉起拳頭,站了起來,根本就是不要命。人群中響起了「USA!USA!」歡呼聲。他賣的是guts。
政治秀,就是具體而微的楚門秀。當然要有正面的意涵,以及必要的防身。川普挨槍短短幾秒內,政治動物的本能大於自我保護。可見他絕非常人。有可能當選的準總統,大難不死。美國政界與民間很快擴散開來,川普就是「天選之人」,川普也自認「上帝阻止了難以想像的事」,形塑比拜登更強悍的形象,更具有總統相。
美國賓州一個酷熱難耐的午後。一場意外,一個認真的攝影記者,一幀照片,一面巨幅國旗,造就川普在總統大選最標誌性的公開形象。可見政治是一種天賦、努力,加上天時、地利、人和。
川普如同過去創造巨大財富般,在面對意外與危機時,做了成功的政治宣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