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菱專欄/嫡長子貪污 新潮流光鮮形象崩壞 在野黨只會拿內鬥做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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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7-07 11:34

主筆/司馬一青

鄭文燦被聲請羈押,媒體多類比為廉親王允禩被雍正鬥垮。雍正對同為手足的康熙第八子允禩先是高高捧起,一即位就命其總理事務,又封為廉親王,但此後多次藉故譴責允禩失職,雍正四年允禩被革去宗室籍,高牆圈禁,同年九月允禩病故猝逝。雍正鬥昔日政敵,「靠近你的朋友,但更要拉近你的敵人」,先籠絡拉到身邊再伺機下罪,花了四年。

若把賴清德比雍正,則出手更快,連四年都等不及,但賴清德命鄭文燦當海基會董事長,有職無權的高位,兩岸現況下又無從發揮,賴清德不算籠絡也沒就近看管。

但,單就檢方與法院的聲明看來,看不出新總統整政敵斧鑿斑斑。有輿論認為這是養了七年的案子,賴清德甫繼任就拿來開鍘,但這說法應該是對法院聲明的誤解。桃園地院聲明原文的確容易讓閱讀者串接、誤解:「…本案之案發時間距今長達七年之久,相關監聽譯文及蒐證照片已詳如卷內所示。」細究文字,不代表監聽、蒐證已七年,只能說地院贊同檢方觀點,就事證而言鄭文燦貪污罪嫌大,但地院認為事發已七年,現下很難動手腳掩飾了;同時檢方的證據也夠了,無須「押人取供」藉著羈押進一步追犯罪證據。但司法現實上,法務主管機關幽微地影響廉政署、調查局、檢察系統,的確有鋩角(眉角)。陳水扁任內有中部、南部有極具影響力的司法黃牛集團,在灰色地帶穿梭;蔡英文任內北檢當政治最前鋒;辦向心案是無辜冤獄為了政治造勢而辦…閱聽者先入為主認為鄭文燦案是政治整肅,也情有可原。

鄭文燦不比廉親王,康熙在世時皇八子雖然符眾望,大臣與皇長子都推薦他繼位東宮,但康熙對其有不堪的評論,意思是這個皇子出身粗鄙、沒有才能,這些推舉他的大臣,目的只是期待新君繼位後可以操控朝政,甚至康熙有不認這個孩子的言語。但鄭文燦卻是蔡英文長久以來公、私多方肯定。鄭文燦在新潮流有大阿哥、嫡長子之稱,說他是嫡,出身台大的確是學運的尖端人物,比起曾是國民黨開明派社團出身的林佳龍,根正苗紅;即便在新潮流裡鄭文燦也是嫡子,考上台大電機系的資歷,就比新潮流在中部招收的大學生、日後步入政壇者(參考菱傳媒紙本特刊第五期),菁英多了。論嫡,民進黨壯大後才參與,半路出家、帶藝投師的賴清德,在新潮流裡都比不上鄭文燦的純。當年台大校園中的鄭文燦與范雲,攜手椰林大道上簡直是學運裡的神雕俠侶。

說鄭文燦是大阿哥、長子,則與現實有點不符。新潮流裡的李文忠、賴勁麟都出身台大,都是鄭文燦的大哥,經歷早期學運後在社運蹲點,但他們在野百合事件前就離開校園了,鄭文燦會被當大哥,算是野百合同期給與他的藩號,看準鄭文燦時新潮流諸位大哥眼中最寵愛的學生。

鄭文燦原本是策士型人物,媒體說他喜歡喬,的確他很會喬,而且喬事情的姿態相較於柯建銘柔軟多了,會主動安撫各方,即便他覺得敵對派系有不對之處,鄭文燦的婉言相勸會讓人覺得他是在為對方著想,而不是指責。策士型人物一旦握有行政權後還勇於任事、不避諱喬事爭議難免。他當新聞局長時,持有台視公股的日本富士電視台,曾派發言人長谷川澄男來台指控,富士電視台應時任新聞局長鄭文燦之邀出席餐會,此政治醜聞涉及台視公股的釋出,當時行政院副院長蔡英文、院長蘇貞昌都高高舉起、輕輕放下。

地檢與地院依照慣例對鄭文燦案話語不多,但白紙黑字相互印證,可以看出檢方掌握了賄款金流,發現了貪污的對價關係,而且有足夠的事證,事證多到連地院都說已經足夠且罪嫌重大了。鄭文燦貪污案還很難說是賴清德鬥垮競爭者,因為把鄭文燦擺在無事無權的海基會,這位置近年來多是退休外交官的養老位置,這羞辱對鄭文燦已經夠重了。

新潮流一向外表光鮮亮麗,面對各派系總以形象傲人,好似理想與理念的結合,新潮流嫡長子當了大官後竟然如此貪污,正應驗了李登輝領導台聯黨時說的話:國民黨五十年的腐敗,民進黨五年就跟上了。李登輝當年批的是陳水扁,但也反應民進黨諸人的心態:以前國民黨吃銅吃鐵,民進黨好不容易從赤腳的拼上了殿堂穿起西裝,好處當然要換人了。但不管賴清德角色如何,這案子對民進黨整體的衝擊大。

國民黨各要角批鄭文燦,角度是把賴清德當好鬥的暴君,這有話題,但也撿不了便宜。再來看民眾黨如何抓住這種藍綠烏鴉一般黑的政治積習陋習,讓人民覺得政治還不是那麼讓人絕望,廉潔不是騙人的口號,說不定在少數黨身上還有點希望。論述上扣緊廉潔VS貪腐;政治疏離與熱情參與,現實上才有積極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