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可及／資深政治記者
近來政壇熱議的一個話題，是柯文哲的聲量逐漸下滑，相對於此，民眾黨立委黃國昌的聲量已經超車柯文哲。對於一向秉持「鯊魚哲學」，講究「聲量為王」的柯文哲來說，這當然是一個重大危機；這個危機，甚至超過了他總統敗選，以及近來因為「三大案」被調查。
關於黃國昌聲量「超車」柯文哲，確有事實佐證。根據網路大數據公司「網路溫度計」在5月2日公布的數據，近一周網路政治人物聲量排名前五名的分別是徐巧芯、傅崐萁、賴清德、蔡英文和黃國昌，這五人的聲量都在十萬以上。雖然柯文哲排名也高居第六，看似和黃國昌只差一名，但數字卻只有6萬5千多，差了前5名一大截。
雖然如果從長期來看，柯文哲的聲量在近3個月有80萬筆，仍遠高於黃國昌的60萬筆，但柯文哲的高聲量，主要來自於2月初。從2月2日到7日之間，柯文哲的聲量有18萬多筆，遠超黃國昌的6萬出頭。但近6日從4月26日到5月1日間，黃國昌的總聲量為9萬3千多筆，已遠高於柯文哲的5萬6千多筆。也就是說，隨著時間推移，當2月初的「高聲量」被略過不計，最快下周，黃國昌的「近3個月聲量」，就將會超過柯文哲。
如果是一般政治人物，這可能稱不上什麼大問題。但對柯文哲來說，這不但難堪，而且對他的下一步也勢必會起關鍵影響。這也就難怪柯文哲在4月26日受訪時曾說，如果民眾黨2026年選不好，就可以收攤了。所謂的收攤，應該不是指這個黨收攤，而是他自己的「總統夢」該打消了。
如果民眾黨收攤，或者柯文哲棄選2028年總統，最大的「受害人」會是誰？很顯然，民進黨將首當其衝。如若柯文哲不選，那麼2028年就很可能形成「藍綠對決」局面。2024年總統選戰三腳督，賴清德只拿了4成選票還當選，很大因素就是「反綠」陣營的分裂。一旦反綠集結成一組人馬，賴清德的連任之路，確實不容民進黨樂觀。
僅僅這一點，就應該會給予民進黨充分「助攻柯文哲」的動機。而事實上，民進黨確實也已經在這麼做。近來國民黨猛打柯文哲市府的台智光、北士科和京華城「三大案」，層級大概只限於台北市的市政層級討論，但民進黨卻拉高到黨中央，甚至已經由北檢出手偵辦，並將柯文哲列為被告，這就是「助攻」了。
眾所周知，柯文哲在政壇能夠安身立命甚至屢次從危機中脫身，總能抓對議題搶聲量是主因之一，另一個重要的因素，是他總能塑造自己「被迫害」的形象。迫害他的是誰？當然就是藍綠兩大黨。「三大案」這一局，如果只有國民黨台北市議員出手，那麼就會變成純市政討論；但如果民進黨也加大力道追打，那麼就又回到過去「藍綠合力打壓」的格局了。
這樣的「助攻」有無效果？顯然從網路聲量來看答案是肯定。從4月以來的近1個多月，柯文哲在網路溫度計上的單日聲量，只有4月27日，5月1日這2天超過1萬筆；而黃國昌這段期間單日聲量超過1萬的就有5天。這當然就是拜「三大案被藍綠圍攻」之賜，讓柯文哲的聲量重新拉高。而且如果繼續維持此一氣勢，柯文哲再返超黃國昌，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當然，除了「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民進黨已經看到民眾黨潛藏的路線之爭，也是他們另一個要「暗助」柯文哲的動機。黃國昌被民進黨冠上「傅聯會」稱號，反應藍白在立法院合作已經鐵板一塊的事實。如果說有個人能夠改變這樣的現狀，大概也只有柯文哲了。從今年3月柯文哲入府「蔡柯會」，以及近來受訪時他表示「2024總統選戰犯的最大錯，就是只看到60%的選民要下架民進黨，卻沒看到70%的人不想讓國民黨執政」，柯文哲對藍白合作、藍綠合作的立場，顯然是抱持更大彈性的。
不過，從政治現實看，就算柯文哲重新完全掌控民眾黨的戰略、戰術主導權，是要與國民黨或民進黨合作，恐怕也不是柯文哲一個人說了算。畢竟沒有政治人物不在思考自己的下一步，柯文哲會以自己未來的政治利益做為下一步導向，其他民眾黨人難道就不會嗎？除非柯文哲確定兩者是一致的，否則可以預期，民眾黨內的路線衝突還是難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