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不可集專欄/民進黨派系青壯世代的轉型?冷凍或沉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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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4-20 00:00

余可及/資深政治記者

準總統賴清德的人事布局,最新訊息是行政院前院長鄭文燦將出任海基會董事長。這是一個「令人意外又不太意外」的安排。意外的是,轉任海基會董事長,必定不會是鄭文燦生涯規劃的一環;不意外的是,這與林佳龍出任外交部長的思考頗為類似,而且從背景來看,鄭文燦對兩岸事務並非完全陌生,接任海基會董事長,也不算「不適格」。

只是這樣的人事安排,仍然牽涉到政治考量。亦即賴清德的思考,是否有政治動機在內?如果有,他的政治動機為何?

關於鄭文燦的下一步,近來常常被拿來和林佳龍、林右昌這兩位民進黨「派系青壯世代龍頭」來比較。就黨內輩份來看,賴清德和鄭文燦、林佳龍相仿,比林右昌則高了一輩。儘管如此,在賴清德的新政府佈局中,這三人的尷尬處境是很類似的。鄭文燦是「北流」標誌性人物,又是蔡英文曾經屬意的接班人,行政院副院長已有「屈就」意味。

而林佳龍是民進黨第二大派系「正國會」的少主,最高也已當到交通部長、總統府秘書長。林右昌儘管資歷稍淺,但同樣是正國會的新生代,也當上了「天下第一部」的內政部長,分量自然不言可喻。

而在閣揆、副閣揆無望的情況下,這三人的下一步,普遍被認為有可能參選2026的六都選戰。林右昌的目標可能是新北,鄭文燦是台北或桃園,林佳龍則可能是台北。但這一波人事布局下來,雖不能說將他們的參選之路完全堵死,但至少是讓他們更難參選。

林右昌的新職是民進黨秘書長,如果要參選,則他可能上任一年,就必須辭職。林佳龍的外交部長,則幾乎與「地方經營」毫無瓜葛。至於鄭文燦的海基會董事長,即使是國民黨執政時期,也多半是一個「養老」的職位;民進黨執政下,兩岸急凍,更難有發揮空間,除了養老,也可以說變成一個「虛職」,對鄭文燦來說,自然不會是其生涯規劃的一環。

這樣的思考,是站在民進黨派系和鄭文燦等人的角度來看,但站在賴清德的視角觀之,又可能是不同的考量。賴清德當然不會不知道這三人在派系中的地位,也不會不知道這三人仍對未來有「更上一層樓」的企圖心。只是這樣的「地位」和「企圖心」的思考,反而更讓賴清德做出「不遂其所願」的決定罷了。

合理來看,賴清德對這三個人的安排,雖然看起來類似,但思考面向仍有不同。對於鄭文燦,客觀來看,在經歷林智堅等事件的重傷後,光環早不似以往;即使是蔡英文,都很難硬捧他上位。就算要參選直轄市長,到底要在哪參選,也處於尷尬局面。最穩的是桃園,但即使是桃園,也未必能贏。

所以,設法「轉型」,或許已是鄭文燦當前最好的出路。在民進黨重量級的政治人物裡,鄭文燦應該算得上是兩岸政策的「溫和派」,過去還當過民進黨中國事務部主任、海基會副秘書長,對於兩岸也算熟悉。雖然層級上,比不上由國安會秘書長轉任的李大維,但在黨內分量來說,卻完全不是李大維可比。儘管賴清德「突破兩岸」的可能性不高,但如果是「死馬當活馬醫」,鄭文燦不算是爛牌。如果能夠走出不同的路,讓鄭文燦成為民進黨的「知中、友中」派,就算不是他的「政治第二春」,也能算是「成功轉型」了。

至於林佳龍,外交部長的職位則更像是「權宜之計」,只因沒有其他地方可放,所以才將他「鎖」在這個位子。基於外交部長的特殊性,更有斷了他將來參選六都市長的考量在內。所以比起鄭文燦的海基會秘書長,林佳龍接任外交部長,更有「養老」、「冷凍」的性質。

最後是林右昌。與林佳龍同屬正國會,林右昌想參選雙北市長人盡皆知,但2026是不是林右昌參選的「最佳時機」其實很難說。他現在想選的新北,蘇巧慧卡位許久,余天退選新北市黨部主委,更讓林右昌被提名的機會大幅降低。至於台北市,更是形勢比人強,就算林右昌被提名,勝選機會也不大。以他的年紀和輩分來看,賴清德安排他接任民進黨秘書長,才更有「沉潛」或「再歷練」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