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可及／資深政治記者

作為立法院「關鍵少數」的民眾黨，對於立法院正副院長選舉動向，終於揭了底牌，就是院長第一輪投票將會投給自家的黃珊珊，如果第一輪無法產生院長，則民眾黨第二輪將不會參與。至於副院長選舉，則是「看院長選舉結果再決定」。

按照如此規劃，在國民黨可以掌握54席、民進黨只有51席的情況下，院長選舉「應該」會在第二輪產生結果，由國民黨的韓國瑜勝出。至於副院長選舉，如果民眾黨「依樣畫葫蘆」，也如此操作，則將由國民黨的江啟臣勝出。但問題是：有這麼簡單嗎？

首先，光是在院長選舉，其實就留有懸念。雖然現在三黨都已經派出各自的人選，任何候選人要在第一輪就取得過半支持當選的可能性不大，但不能夠排除的可能是民進黨為了阻止韓國瑜當選，於是集體「票投黃珊珊」。一旦發生這樣的情況，則民眾黨加上民進黨總共59席，黃珊珊將會在第一輪就過半。

而如果發生如此情況，民眾黨就可說是大勝。在副院長選舉時，無論要支持誰或者兩不相幫，都有其正當性。票投江啟臣，是「監督執政黨」；票投蔡其昌，是「投桃報李」；開放投票，則是「尊重立委自主」，不進場，則是「維持未來議事中立」。怎麼做，都有話術可以圓回來。

不過，要民進黨集體票投黃珊珊，難度很高。畢竟民進黨仍是執政黨，而且黨內對民眾黨和柯文哲反感的很多，為了拉下韓國瑜票投黃珊珊，即便黨希望這麼做，也不能保證不跑票。然而雖然可能性不高，但此策略確實為民眾黨的院長夢留下一絲想像。

而即便照劇本演出，韓國瑜真的在第二輪投票時，因為民眾黨的「不參與」而勝出，民眾黨仍有可能拿下副院長位子，而且藍綠兩黨，都存在與民眾黨合作的空間。對國民黨而言，韓國瑜如能當選，民眾黨的「退場」當然居功厥偉，因此如果國民黨用副院長來作為「回禮」，可以說是名正言順。

至於民進黨，在輸掉院長寶座後，如果連副院長也不保，必須思考的問題將會是要讓國民黨拿下正副院長？或者還能在副院長卡住國民黨，不至於讓國民黨正副院長全部拿下？從意氣和政黨尊嚴來看，民進黨顯然不會願意讓民眾黨拿下副院長，但對未來議事運作的平衡看，黃珊珊顯然會是比國民黨更對民進黨「友善」的副院長人選，基於未來執政政務推動，甚至是營造「綠白合」的氛圍，民進黨也存在和民眾黨合作的可能。

因此，即使韓國瑜真的拿下立法院長寶座，副院長到底誰屬，還有很多想像空間。甚至柯文哲自己也說，「現在球拋出來，看藍綠怎麼回應」，還說副院長怎麼投、怎麼推都有備案，「圖都畫好了，只是細節太多不用在這講」。簡單的說，就是看藍綠兩黨要開出什麼條件。

更進一步看，即使民眾黨真的和正副院長都無緣，也不代表就輸了這一局。畢竟民眾黨本來就是只有8席的小黨，要染指國會龍頭幾乎是「不可能的任務」，如果拿到了其中任何一個算賺到，如果都沒拿到也不意外。而且如果都沒拿到，還可以站穩自己「超越藍綠」、「監督藍綠」的立場，繼續吃「討厭藍綠」的紅利，且在立法院更無所顧忌，同樣也是個不輸之局。

從選後的情勢來看，儘管藍綠兩黨對於和民眾黨合作都有雜音，有些如民進黨總召柯建銘甚至還話說得很重，但「口嫌體正直」，罵歸罵反彈歸反彈，甚至國民黨在選前藍白合還被柯文哲擺了一道，但選後都還是乖乖的求合作。民眾黨要藍綠在國會改革議題表態，藍綠就表態了；要他們去民眾黨口試，也都真的去了。如果未來國會運作的模式就是如此，未來四年民眾黨在立法院就算不能呼風喚雨，應該也是左右逢源無疑了。

這也見證藍綠兩黨雖然是大黨，但其實都不難對付。而對付藍綠的關鍵因素，不是民眾黨是「關鍵少數」，而是藍綠的對立太深，彼此都有極強的意志要勝過對方。因此，就把對民眾黨或者卻去在民眾黨吃的虧拋諸腦後。看兩個大黨被只有自己席次六分之一的小黨玩弄，應該會是未來四年最大的樂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