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可及／資深政治記者

總統、立委選舉已結束兩周，「賴蕭配當選、三黨不過半」的結果並不是太讓人意外。甚至連4年後可能的總統對戰組合，都大概可以猜得八九不離十。民進黨當然是由賴清德爭取連任，柯文哲再戰的可能性也極高。國民黨雖然還無法完全確定，但如果沒有意外，目前站在制高點的，是台中市長盧秀燕。

而展望4年後的政治局勢，儘管在立法院佔據「關鍵少數」地位，而此次又拿到26.46%的選票。擄獲年輕人支持的柯文哲，4年後在更多「首投族」有選舉權的情況下，如果仍是三腳督之局，對柯文哲「理應」是一片形勢大好。只要多拿到1成選票，達到36、37%以上，柯文哲的「總統之路」就可能不再是夢。

不過，實際情況卻其實不是這麼樂觀。首先，從政黨形勢看，兩大黨的政治版圖其實並未鬆動，未來民眾黨在立法院的運作，看似叫「左右逢源」，但其實是「如履薄冰」。一旦向藍營靠攏，很可能馬上被指責是「小藍」；如果支持賴政府，則馬上會被質疑是「小綠」。這個「關鍵少數」並不好當。而且，民眾黨最弱的基層組織，並未從這次選舉裡看到有強化跡象。

不過撇開政黨運作，對柯文哲最不利的，還是他自己的角色問題。在離開台北市長的位子後，柯文哲沒有公職在身，只剩下「民眾黨黨主席」一個職務。雖然民眾黨是因為柯文哲而成立，能走到今天也泰半是拜柯文哲的光環所致；但沒有公職角色的柯文哲，在權力重心轉到民眾黨立院黨團後，還能維持現在的光環嗎？

當然，如果柯文哲能夠百分之百掌控民眾黨立院黨團，而黨團也願意甘當柯文哲的配角，柯文哲被邊緣化的問題可能還比較小。但民眾黨在立法院的領頭羊是「雙黃」黃珊珊和黃國昌，這兩人的主觀意識都極強，在立法院的議事攻防，很難說是否會完全以柯文哲馬首是瞻。而且，沒在立法院待過一天的柯文哲，就算想要插手議事攻防，恐怕也很難有著眼點。能夠和「雙黃」和平共處，當個名義上的共主，就是萬幸了。

所以，擺在柯文哲面前的選擇很清楚：是要當陽春主席到2027年總統選戰開打，還是在此前就「超前佈署」，找一個可以有曝光度的戰略位子？答案也不難猜。

這個答案，很可能就是「2026九合一選戰」。也就是說，柯文哲可以挑選一個對自己最有利的地方參選。以目前可能的地點來說，「雙北」當然是相對可能性較高的。不過，黃珊珊再戰台北是基本方向，而且柯文哲曾在此當8年的市長，回鍋選台北市長，不但觀感不好，而且如果輸了，對柯文哲也是大傷。

另一個可能是新北市。新北市是黃國昌的防區，目前一般都估計黃國昌參選新北市長的可能性很高。不過，從政黨形勢看，新北對柯文哲可能比台北還不利，總統大選裡，柯文哲在此得票率只有26.24%，大概只和他全國得票率差不多。如果柯文哲在此參選，成為老三的機會很大，而如果選成老三，要再選總統的氣勢就弱了。

至於台南、高雄、桃園三都，桃園太小而且能見度不夠，台南、高雄一片綠地，柯文哲參選雖有「開疆拓土」意義，但卻很可能選得很慘。所以用排除法來看，柯文哲去選台中市長，是最合理也最符合他戰略地位的選擇。

首先，此次總統大選，柯文哲在此拿下30.05%的選票，僅次於新竹縣、新竹市，與桃園的30.61%不相上下。雖然還是排名第三，但與第二名侯友宜32.37%的差距非常小。在盧秀燕已經兩任屆滿，藍綠都非現任市長連任的情況下，柯文哲雖然勝選難度很大，但要「打得漂亮」，卻不是難事。

而且，雖然遠離新聞中心的北部地區，但在柯文哲自帶流向的屬性下，參選台中，必定會讓台中選戰成為2026選戰焦點。而柯文哲「選不上但卻可以選得不錯」，也恰恰符合他再度參選2028的戰略目標。

只是如果真的做此選擇，也不代表柯文哲選總統可一馬平川。2010年，民進黨蔡英文、蘇貞昌也都曾用此招，分別參選新北市、台北市長，讓自己在2012年總統大選搶得先機，但蔡英文成功了，蘇貞昌卻失敗了。更早的2006年，宋楚瑜也曾用此招，企圖以參選台北市長延長自己的政治生命，結果卻敗得很慘。

但重點不是柯文哲會不會做這個選擇，而是他是否還有其他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