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可及／資深政治記者

從10月14日藍白第一次幕僚會議迄今，已經整整過了2周。儘管期間藍白合作曾經多次又露出曙光，但最後都還是在雙方各說各話下止步不前。不過，對於藍白合是否已經「破局」，雙方卻又都不願把話說死。到底藍白是真的捨不得分手，還是其實雙方都已經認知到已無合作可能，只是誰都不願意當說出「分手」的那一方？

正當「藍白合」紛紛擾擾之際，民進黨也沒有閒著。繼「進口蛋」議題之後，又是「潛艦國造」和近來的「趙天麟誹聞案」發燒。前者或許還可以看成國民黨和民進黨各自受傷，對民進黨未必減分較多，但後者顯然卻是重創民進黨形象的。這不僅僅只是一個「誹聞案」，而是趙天麟誹聞的對象是「中國籍女子」，這對於長期主張「抗中保台」的民進黨乃至賴清德來說，當然是重傷害。而且這樣的傷害，未必會隨著趙天麟的退選止血。

民進黨爭議事件連環爆，當然也就讓「下架民進黨」或者「政黨輪替」的呼聲更高漲。國民黨主席朱立倫說，根據國民黨內參民調，如果總統選戰藍白合，「可以贏10%以上」；其實不需要什麼「國民黨內參民調」，近來幾乎所有民調，都呈現藍白合無論怎麼配，都大幅領先賴清德的趨勢。而且隨著民進黨爭議案件越來越多，這樣的趨勢可能更穩定甚至擴大，如此情況下，當然藍白都捨不得說分手。

不過，除了「捨不得分手」，藍白合到現在還沒正式破局的另一個原因，恐怕是「對方比較需要我」的心態作祟。對國民黨來說，認定民眾黨是小黨，而小黨的鐵律是很難在大黨夾殺下生存，如果錯過此次機會，未來4年，民眾黨恐怕會過得更艱辛甚至泡沫化。如果柯文哲要民眾黨生存下去，或仍在2028仍能挑戰總統大位，就必須「寄生國民黨」才有可能。

不過看在柯文者眼裡，卻可能是完全不同的故事。對柯文哲和民眾黨來說，國民黨雖然是大黨，但最大的軟肋是「總統參選人不堪一戰」；雖然各自獨立參選，柯文哲勝算也不高，但國民黨是個大黨，如果侯友宜選成第三名，那國民黨要面對的就是崩潰之局。所以國民黨要想穩住自己「最大在野黨」地位，並且達到「下架民進黨」的目標，非得靠民眾黨和柯文哲不可。所以是「國民黨比較需要民眾黨」。

捨不得分手，卻又認為對方比較需要自己，是造成現在藍白合進不成、退不了的主因；而如果最後雙方真的分道揚鑣，決定各自為戰，那麼毫無疑問，就是「下一個選擇會更好」的心理狀態作祟。這可能也是絕大多數情侶分手的主要原因。

對國民黨來說，自己是「泱泱大黨」，即便不和民眾黨合作，總統選戰要落到第三名的可能性也很低。如果棄保發酵，或者演變成去年台北市長選戰的局面，說不定國民黨還可以趁亂在總統、立委「雙勝」；即便贏不了，國民黨仍然是第一大在野黨，且有14席縣市長。以此為本錢4年後再戰，勝面其實不小。相較於現在選擇和柯文哲合作，反而讓柯坐大，利弊之間，未必是和柯合作比較好。

而對民進黨和柯文哲來說，能夠從「關鍵少數」跳到「執政者」當然最好，但比起只能選擇副手，各自為戰下，明年選戰只要三黨不過半，民眾黨就大有揮灑空間。加上藍白合作破局，民眾黨也更有轉而和民進黨合作的正當性。如此一來，藍綠都得拉攏民眾黨，民眾黨可趁機繼續擴大政治版圖，不在話下。倒是咬死和國民黨合作，反而侷限了選後的發展空間，「下一個選擇，或許還比較好」。

所以，用「結婚」形容藍白合未必恰當，但用「情侶關係」來形容卻是再適合不過。或許真相是雙方其實都已經做好了分手的準備，也不認為分手對自己是比較不好的選擇；只是不想被罵是「拋棄對方的渣男、渣女」，所以都不願主動開口罷了。畢竟那60%「希望政黨輪替」的選民，誰也不想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