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不可集專欄/郭董恐怕還是不懂,為何自己逐漸變非綠合作邊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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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00:00

余可及/資深政治記者

郭台銘正式宣布參選,不讓人意外;不過到底會不會選到底,則有懸念。郭台銘參選,高舉的是「推動在野整合」,還到處約人喝咖啡。不過出人意表的是,侯友宜、柯文哲看起來都有意閃躲郭台銘,倒是國民黨和民眾黨的合作,看起來八字越來越有一撇。郭董可能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怎麼走到這步田地的。

關於侯、柯「閃郭」,近來有幾個場景格外引人矚目。第一個是8月29日,柯文哲和郭台銘出席計程車公會的普渡餐會,郭台銘先致詞,柯文哲等了25分鐘才上台。之所以會造成這樣的場面,傳出是因為柯、郭原本行程錯開,分別是晚上7、8時才到場,但郭台銘卻臨時更改行程,提前到7點到場,刻意要讓兩人「同框」。而柯文哲說完話,郭台銘還刻意貼上去說「有空喝果汁」,柯文哲則一臉尷尬,只說「好久不見」就快速離開。

另一個場景,是郭台銘主動爆料,說自己在宣布參選前,曾和侯友宜見面。之後侯友宜被問到這件事,明顯非常不高興,雖然承認了兩人有見面,卻說兩人見面時,曾經說好這次見面不公開。所以侯友宜也說,要郭台銘自己說明那次會面的內容。侯友宜還說,外傳他們是27日、郭宣布參選前一天見面,但「這個時間不對」。

接下來,就是記者問到柯文哲何時跟郭台銘喝咖啡,柯文哲說「時機還沒到」;而原定侯、郭的「喝咖啡」,則被侯友宜否認。9月2日柯文哲還點名郭台銘「不要每天在媒體放話,誰受得了」;近日侯友宜面對記者也都婉拒評論郭台銘,只強調他自己才是國民黨徵召的候選人。回顧郭台銘參選總統以來,最大的賣點之一就是「整合藍白」。2020年大選,就有和柯文哲合作的前例;2019、2023兩次爭取總統提名,都是從國民黨出發,郭始終也打著能夠整合藍白當作自己的強項,如今卻是柯閃侯躲,只能說是唏噓了。

會走到這步田地,郭台銘最大的問題,顯然是出在自己參選的策略上。很顯然,郭台銘就是把參選當成他在併購其他公司。柯、侯、郭好比三家市場取向類似的公司,三家公司都想合作,但也都想當老大。想當老大不意外,但郭台銘的做法,卻是類似「不讓我當老大,就同歸於盡」的做法,形同是惡意併購。

偏偏落實這樣的策略,郭台銘的手法又十分粗糙。如前面提到的「郭柯同框」事件,儘管現在雙方各有說法,但郭台銘「貼」柯文哲不是第一次,而為什麼要「貼」柯文哲,動機也顯而易見:「郭台銘想搶柯文哲的主位」,柯文哲怎會不知?現在與郭走得越近,就是讓兩人支持重疊度越高,柯文哲的尷尬,理所當然。

至於郭台銘與侯友宜見面的羅生門,會釋出這個消息的,顯然是郭陣營。明明是26日見面,為何要說成27日?動機也很簡單,就是要形塑「侯友宜知道郭台銘要宣布參選」的印象,進而也讓外界以為「侯友宜對郭台銘參選、整合在野」的角色是默許的。侯友宜不高興,不會只是基於郭陣營釋出說好不講的訊息,更多的,是拿這次會面來把他參選合理化。

這兩起事件,只能算是郭台銘宣布參選以來諸多欠缺誠信、反覆無常的兩個例子,而且絕不是最嚴重的例子。連續兩次宣稱「支持國民黨提名的人」,又連續兩次撕毀承諾;不守政治承諾的人很多,但如此赤裸裸的,郭台銘恐怕是第一人。對政治人物來說,不守政治承諾有時是不得已為之,有時是彼此的鬥智,但像郭台銘這種「我就是騙你,你又如何」的,實在罕見。
對於這種政治人物潛在的合作對象而言,要與他合作最大的疑慮,不是要思考他會不會說謊,而是這樣的人沒有「合作」與「互利」的概念,所謂的「合作」,只能是「我吃掉你」。這在商業上可能行得通,但在政治上卻不是這麼一回事。政治講求的是資源分配與權力的平衡,想不通這一點,郭台銘拿什麼談整合、合作?

所以說郭台銘「促成藍白合作」,是完全可能的。因為同樣從併購的角度看,郭要惡意併購柯、侯,態勢上,也是如果不合作,大家就都會死。但另外一條路,卻是柯、侯合作,將郭邊緣化,如此柯、侯都可以活。在這種情況下,郭台銘竟然在這個合作氛圍裡逐漸被邊緣化,也就不令人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