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可及／資深政治記者

關於總統大選的情勢變化，這幾天最熱議的話題，就是根據美麗島電子報發布的最新民調，國民黨參選人侯友宜已經追上且略微超過民眾黨柯文哲，不再是「老三」。雖然這個民調是否代表正確趨勢尚有可議之處，但可以想見的是，國民黨和侯友宜對這個結果都會感到很振奮。

根據這份民調，賴清德仍以35.7%的支持率穩定領先，居次的侯友宜是21.9%，領先柯文哲的21.7%，領先的幅度很小。而與七月的民調相比，賴清德的支持度略增了0.6%，侯友宜增加了2%，柯文哲則下跌了2.3%。此消彼漲之間，就造成了侯友宜略為反超柯文哲。

美麗島電子報自侯友宜正式參選後，就不曾做出侯友宜排名第二的民調。而在這個民調公布前幾天，國民黨就釋出訊息，說侯友宜的支持度已經追上柯文哲，雙方僅在誤差範圍內。國民黨主席朱立倫解讀這份「追平」民調，則說是「藍軍的回流與團結」。但事實真的是如此嗎？

長期來看賴清德、柯文哲和侯友宜的民調數字，有幾個重點很值得注意。首先是賴清德的支持度變化非常小。以美麗島電子報而言，賴清德最高的是六月下旬的35.9%，最低的是七月的35.1%，相差不到1%。這是個很驚人的數字，代表不管怎麼打民進黨或賴清德，這塊基本盤都是不會變動的。

另一個趨勢，外界看到的是柯文哲在五月中旬超過侯友宜後，就穩居第二，而且一度在6月底拉抬到將近3成支持度，和賴清德的差距只有7.3%，似乎只要再加一把勁，柯文哲就可完成反超。不料事與願違，柯文哲不但沒有反超侯友宜，反而是侯友宜反超柯文哲。與高峰期相比，不過一個月的時間，柯文哲的支持度整整掉了6.9%。

但更該令民進黨安心，讓柯、侯擔心的重點不在於此，而在「反綠」勢力的消長。5月上旬，柯文哲和侯友宜支持率加總為48%，足足領先賴清德18.6%。五月中旬短暫拉近到8.4%，但到了五月下旬，柯侯支持率加總為48.1%，領先賴清德達到12.7%。

但從6月底到此次民調，柯侯支持率加總領先賴清德的幅度，一路從9.8%下降到8.8%、7.9%。也就是說，過去所謂「藍白合作可以打敗民進黨」的說法，正逐漸被消磨殆盡。不但在三腳督的情況下賴清德可以穩操勝券，甚至即使是「非綠陣營」整合成一組人與賴清德對打，領先優勢也不再這麼明顯。「二大一中」格局，儼然已經變成了「一大二中」，而且正朝了「一大二小」邁進。就算發生棄保，賴清德也可穩超勝券。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變化？並不是「國民黨做對了什麼」或者「藍軍回流」這麼簡單。因為從民調看，侯友宜支持度甚至還沒追上被提名前的數字，也只比最低的時候高出4.2%，這顯然是遠遠低於國民黨「基本盤」的。重點其實在於民進黨從六月下旬、七月上旬起，就逐漸把攻擊的焦點放在「打柯」上。

而民進黨「打柯」的戰果，讓柯文哲的支持度大失血之餘，並沒有讓侯友宜的支持度明顯上升。也就是說，對柯文哲不滿的，並沒有因此支持侯友宜。而可以想像的是，如果柯文哲支持率繼續崩跌，與侯友宜拉開一定距離，民進黨又會把攻擊矛頭指向侯友宜了。

而民進黨的策略能夠達到如此效果，不得不說郭台銘也達到了和民進黨「分進合擊」的效果。郭台銘持續的大動作，不但讓國民黨的整合遙遙無期，也顯然已經外溢到柯文哲身上。為了逼柯文哲與他合作，郭台銘也已經做了火力展示，在社子島開發的問題上把攻擊點指向柯文哲。這樣的攻擊，對於提升郭台銘的支持度和參選正當性雖然沒有助益，卻也有效削弱柯文哲的聲勢。一個原本「柯文哲的合作對象」，現在採取對柯文哲批判的立場，效果當然會比民進黨攻擊柯文哲的效果來得顯著。

民進黨在外部輪流對柯文哲、侯友宜發動攻勢，郭台銘則從「非綠」陣營裂解反綠力量，確實達到了相得益彰的效果。加上無論藍白合作、郭柯合作都遙遙無期，情勢顯然已經在朝「即使在野陣營合作或棄保發生也贏不了」的方向發展了。